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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花三曲——误情

误情

早春的雨,滴落头顶,凉深沁心。寒意还重的很。尤在清晨。

鸟儿把春天的欢快乐音藏在喉下,常绿的樟树,都还着着厚重的深绿冬装,更别说那只在春天盛放的迎春花了。一路走来,个个儿都没精打采。远看,一大片一大片的绿里散着星星点点的细微的黄,宛如散在茫茫大漠里的几颗钻石;近看,一垂垂深绿的枝条,略显僵硬,还没从冻僵了的冬天里苏醒过来。

这景,这情,着实无趣!

索性,望着远方,加快脚步。雨落,清绿江面上弹浮起一片蒙蒙的水雾,整条江都被笼着,被雾,被寒意。莫名的森冷从江入眼,由眼刺入心间。

早春竟真如此森冷寂静?

突然撞入眼的一片黄花告诉我,不,不是。

那金黄的颜色,舒展的花瓣,在漫漫的绿里,宛若一个笑靥如花的姑娘,在寒风里,穿着薄绫轻纱,自顾自地哼着小曲,忘情舞着。正如诗中所言:“垂手乱翻雕玉佩,折腰争舞郁金裙。”虽未及牡丹艳丽妩媚,但自有千万种风情。

寒重的早春里,孤寂的绿色中,突绽的一抹金黄是何等动人!可明明都是迎春,一路上,为什么独独只有这一株开了,还这样灿烂?

迎春兀自灿烂着,姑娘对我笑着,无声无言,没有给我任何答案。

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可闻,循声望去,那株迎春花的左侧是某个小区的大门。“滴!滴!”一辆辆汽车迫不及待地鱼贯而出,人们急着上班。一股刺鼻的味道飞了过来,是尾气。

尾气,尾气······尾气!!

汽车启动,发动机便哄哄闹闹地转着,汽油滚滚地烧着,驶入驶出,反反复复,排放出许多许多既刺鼻又温热的尾气。这热,营造了迎春眼中的温暖春天。她感受到春天的热度,尽情地将自己的灿烂,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她梦中心心念念的暖春。

可这般深情却是误了。那不是她的春啊!那不是她向往的美好!那是难闻的尾气!那是肮脏!

······

该叹惋吗?该怅恨吗?

我不知道。

我只知,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深情令人为之动容。情不知所起和情误知所起的“所起”都是模糊未明的,“所起”真的非要清清楚楚的吗?

并不。

迎春因春而起情,可春华易逝,瞬而不复,但迎春的春情却不会随着四季更替,韶光流转而改变。她的“所起”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,化为不可见的更深。最深,最厚重的情感就是这般,说不清,道不明,也不可能说清道明的。

汽车依旧陆续开出,迎春也依旧在那里金灿灿地兀自笑着。

这误情,是一个极其美丽的错误啊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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